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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圣诞节，周泽楷剪短了头发。

黄少天是在社交网络刷到了照片才知道。那人前两天的发尾还绕着脖颈，出席活动的时候造型师搞了个有些蓬松的偏分造型。今天这个照片是路人随手拍的，看见帅哥被人环绕似乎是个明星，就连拍了几张照片发了出来，被粉丝转发了不少，竟也绕到在KTV刷着微博的黄少天面前来。

照片里周泽楷低着头，似乎是在给粉丝签名，只有一张目光稍微抬起，在跟面前人说话。头发不知道是哪家理发店剪的，没了过长的刘海，露出眉毛，精神利落了不少，但气质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八张照片黄少天从头翻到尾，翻到最后一张刚好旁边喻文州喊他，他条件反射地把屏幕按灭。抬起头看见友人稍有忧虑的表情，知道喻文州是看见了屏幕上的内容。黄少天晃了下脑袋表示没事，然后就往右边徐景熙那边抢着麦合唱。

以前还在一起的时候，有回黄少天带着周泽楷去理发。冬日的周末两人一起赖在黄少天G市的公寓里。黄少天微博上看来个当红男星的新发型，被粉丝吹得天上地下，看了半天后偏偏觉得这发型在自己男朋友头上一定更好看，打了鸡血般非要拉着周泽楷去实践一下，拽着就去了家附近最贵的理发店。理发店常年处于社恐人群避之不及的地方top10，周泽楷自己能不去就不去，但也许是有黄少天，他就乖乖地跟着了。

黄少天跟Tony老师交代完就坐到一边沙发上玩手机，再抬头看的时候，周泽楷的头发已经只剩短短二三厘米。短发显年轻，而小周队长本来就年轻，剪完头看起来像刚军训完不久的男学生。唯一不足是离黄少天的期望十万八千里。他觉得这花了千把块钱搞的头跟他自己上个夏天凭手感给周泽楷瞎剪的那个没什么区别，气得够呛。但周泽楷似乎还挺高兴。周泽楷有时高兴的时候会莫名地犬式撒娇，他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看了看新发型，甩甩脑袋把一点碎发甩掉，最后仰起脑袋看向黄少天。眼睛很亮，精神很好，弄得黄少天想伸手摸一把他的鼻尖看看是不是湿漉漉的。

阴差阳错如此，剪了的头发黄少天也不可能斥巨资给接上。不算太坏，也都没办法。之后黄少天帮周泽楷拍了组照片，拿周泽楷的微博账号发了，几分钟就转赞评论上千。周泽楷被迫营业完，黄少天又跑去他微博下面浏览了一圈粉丝评价，我可以我好了我活了充斥屏幕。黄少天欣赏一遍自己的摄影作品，喝口咖啡吃口蛋糕又欣赏一遍。

分手的时候，他懒得一张张挑有周泽楷的删。黄少天觉得要分开还把回忆过一遍，这种行为过于有病。他选择直接把相册清了，从头开始。于是那组照片也没了。但黄少天想起来都觉得那组照片拍得真好。

是真好。好得他到现在还想起。拍的当时他们坐在一间G市咖啡厅里。理完发直接去的，那之前就去过两三次，是他们两个人都喜欢的店。周泽楷带了一个登机箱的行李从S市飞过来跟他过圣诞节。他穿得简单，进了温暖的室内脱了大衣和围巾，露出里面浅色的线衫，氛围与环境完美融于一体。

他看着他想，周泽楷就是那种完美MV男主角，不用讲台词，脸长得好，气质到位，眼神有戏，命中自带背景音乐。在书店或者咖啡厅跟女主角初见，约会恋爱，在公寓同居，发生分歧，吵架分手，走向各自的人生岔路，只是分开了女主角还要想他想得不行。

他躺在KTV的沙发上，小房间里音乐回响。黄少天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醉了。朦胧中他听见有人对他说，别这样了。他笑了笑，心想，可以的话，谁想这样。还不是没办法。